不是，早接受和晚接受不都一樣，一直憋著欺騙自己有意思麽？”

吳邪微楞，胖子就是這樣，看起來不著調，實則心裏跟明鏡似的，自己不敢說的話，不敢做的事，胖子就沒有想那麽多。

“看到了，她與我承諾過，等我回來後，會再次相遇。”

“我信她，我會等著她。”

小哥的聲音平靜如水，就像是他心中只有一個堅持，一個方向，不是刻意去忽略真相欺騙自己，只是，沒有別的答案罷了。

他的回答沒頭沒尾，胖子沒有理解，“誒這……也就是說妹子的確還活著，你也見到她了，可你怎麽沒有直接帶她出來，然後又搞了個約定，又讓你眼巴巴等，這什麽意思嘛這是！老公兒子都撒手不管，跑青銅門後面呆著幹啥，難不成這青銅門後面是另一個世界，她跟別人跑了不成！”

胖子有點生氣了，雖說當年淩雙做出了很大的犧牲，留下一封信一個十年之約就進青銅門去了，但當時情況他不清楚細節。他當時就看得出是九死一生，十年之約很可能就是一個唬頭，應付小哥的唬頭。

這些年，盡管不想承認她已經沒了，卻早已有了準備，還對此傷心了許久。但在這種程度上，他甚至都沒資格跟小哥比。

小哥性格本就內斂，情緒波動也不易察覺，不管怎麽難過也只是沈默，張淩還是奶娃娃的時候，他一個人抱著孩子一發呆便是許久，直到被孩子餓的哭聲給喚醒。

這麽多年他都看在眼裏，有時候真想罵淩雙，就這麽拋下一切一走了之。

這次小哥帶著決絕的背影離開，又空手而歸，都到了這個地步，他依舊傻傻等她，信她會回來。

不知怎的，一股無名火冒出來，沖上頭頂。

吳邪皺起了眉冷喝：“胖子你怎麽回事！”

十年後篇：也許會有奇跡

“怎麽了怎麽了還不給說了？”

胖子喝了酒情緒上頭了，有點口無遮攔想一股腦，將自己想說的都吐出來才快意，“天真你不要說我，難道這十幾年來你就沒一點怨過妹子，沒有想回到進青銅門前好好罵她個一頓？讓她不要進去，不要一意孤行，什麽事都自己扛，然後又一去不回，扔下咋們幾個擔心她，想她的人。”

“淩雙她……”

吳邪失了言語。

他何嘗不是同胖子一般的體會，當初四個人的歡聲笑語，到如今人頭沒有變，但就是少了她。

楞楞側頭看向旁邊的空位，一張桌子四個面，一個位子空了十多年。

緩和點情緒後他開口繼續對胖子說：“她也沒得選擇。”

啟程去雲頂天宮的前幾天，那日晚上，淩雙偷偷找到他，說了很多話，像是要做一件危險的事之前交代後事。

事實上也是如此，她說明日小哥會安靜離去，獨自前往雲頂天宮，進青銅門守護終極。她說了許多一直藏著沒讓他知道的事，比如靈界人與汪家人的淵源。

那晚他才理清了許多事，原來這一切的背後所操控之人，來自她的家鄉，是超脫於科學的存在。聽到神論一說，他說不明白當時是什麽樣的心情，但也沒有多驚訝得不行，仿佛這一切都很合理，就應該如此，在見識淩雙異於常人舉動的時候就有所準備了。

她與他說，終極的守護和延續是有時限的，這一輪的期限便是這幾日，必須有人進入青銅門，否則秩序會紊亂，有心之人就會有可乘之機，所以小哥必須去雲頂天宮。

即使張淩才剛出生兩天……

吳邪聽完之後當下就覺得不對勁，如果只是這樣，為何她神情這麽慎重，說的話都像是在交代什麽，就問她：“你是不是有什麽需要我做的？”

她對他笑了笑，那個笑容不帶沈重，反而透著一絲輕松。她說她明日會悄悄尾隨小哥一路去長白山，讓他也去，但青銅門只能由她進去，他的任務便是帶昏迷的小哥回來。

這一趟不是沒有勝算，只是未知數太多她無法把握存活幾率，必須做好回不來的準備。所以這些事必須要有他們中的幾人之一知曉，必要時可以幫襯。

吳邪心噗通噗通跳著，艱難開口問她：“已經到了這麽緊急的地步了麽，非要涉這麽大的險堵上一把？”

她失落搖搖頭說：“沒有時間了，如果小哥不去，陣法削弱，結界大門打開，那人便會得逞，進入高級世界。但那裏是不允許下界之人用捷徑踏入的，只要通道一打開，門的另一頭就會湧入很多可怕的吞食獸，這些異獸進入凡人的世界，只會造成毀天滅地的災難。小哥雖然不知這些，卻也知道自己必須進入穩固陣法，若是以前，他不會有生命危險，可這次不一樣了，若踏入，必死。”

世界毀滅，小哥會死？吳邪腦子嗡嗡作響，不知作何反應，“這些……你又是怎麽知道的？”

她突然紅了眼眶，聲音哽咽：“我最好的朋友，他用自己的命帶來了這些信息。他已經為了我們搭上一條命，這次，我無論如何也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，不枉他的犧牲。”

“你有幾分把握。”吳邪問。

她沒回答，只是輕搖頭。

這個反應讓他心裏一滯，又問：“那你有沒有想過，如果你回不來，小哥怎麽辦，才來到這個世界陪了你兩天的張淩又怎麽辦？”

“所以，我才需要你的幫忙啊……”

她扯了個淡淡的笑，遞給他兩封信：“等你們到安全範圍後，如果過了三天我還沒來找你們，就把第一封信給靈靈，上面有我想對他說的話。我會與他定個十年之約，要想他相信這個約定，需要你的幫忙。”

“什麽意思……？”

吳邪皺眉，過三天還回不來，很有可能是出事了，既然已經回不來了，又為什麽要定個十年之約？

“你想騙他？”他肯定陳述。

她望著他不說話，沒否認。

他很快就想明白原因了，她是想要小哥用等待支撐下去，十年的時間能改變很多，或許到那個時候，就算得知真相，也早已淡去。

他點了根煙抽起來，裊裊的煙霧飄起，散開，掩蓋他臉上顯露的情緒。他壓著嗓子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平靜：“那這封信呢？”

他看向第二封信。

淩雙摸著信封裏藏著的小物件凸起，這裏面是一張紙和墨雲玨的空間戒指，“十年之期一到，你就把這封信給他。等到了那個時候，如果他問你什麽，就不用隱瞞了。”

吳邪看著她強忍著所有情緒，把一件件事都交代好，就心想，在這之前，她是準備了多久才做到這麽坦然去赴死。而又殘忍地讓他就這麽看著，看她去付出生命，自己又幫不上一點忙，渾身無力。

……

這些他都沒與胖子說過，胖子只知道淩雙悶聲不響幹大事，而後被什麽給阻攔不能回來，就定了十年之約。卻不曾想一去不回了。

小哥也是後來之情的，看到第二封信候，將張淩交給他們二人，不管不顧要去青銅門後面尋找淩雙，一去就是一年多。

這次回來，小哥說自己見到了淩雙，著實令他驚訝，淩雙怎麽可能還活著，既然還活著又為何一直不回來。

晚上的這頓夜宵吃得很不是滋味，三個人各有心思，草草吃了幾口後，小哥起身就要回去，吳邪暗示了胖子後跟了上去。

“小哥，我有話要與你說。”吳邪拉住小哥。

夜深了，附近有一處公園，吳邪與小哥並排坐在長凳上，吹著夜風，靠在椅背上擡頭望天，月亮並不圓。

“小哥，我病了。”吳邪平靜說。

小哥霍地偏頭直視他的側臉，有了不好的預感，沈默了一會兒後，清聲問：“什麽程度？”

吳邪擡頭的姿勢不變，以接受的態度淡淡一笑，回道：“肺纖維化，晚期。”

小哥逐漸壓低眉心，眸底暗沈沈的。他不是沒經歷過身邊的人早他離去，但那些都沒有現在這般強烈的情緒。沒想到這一幕會來得這般快。

“我不會讓你死的。”

吳邪轉頭望向他，眼中閃著驚訝，沒想到他會這麽說。小哥也看著他，眸子裏充滿堅定，沒有得知後的悲傷，也沒有強迫性的接受，有的只是不放棄。

吳邪就笑了，沒說別的，只是搖搖頭又繼續看月亮了。

兩人無言在這不算寂靜的天空底下坐著，過了許久，吳邪出聲打破了寧靜。

“也許會有奇跡的發生。”

小哥看向他。

吳邪緩緩說：“當初，淩雙去青銅門之前，她和我說過一句話。”

十年後篇：想不出標題名了

“什麽話？”

一聽到是關於淩雙的，小哥很快便轉移了註意，看向吳邪的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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